【才凡/陶英才×陶小凡】向死而生
#有私设。灵感来源：祖娅纳惜/汐音社——向死而生
Summary：“有人说向死而生，是生命无限可能”
“那么陶英才先生，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伶牙俐齿的主持人笑着问年轻的天才科学家，“听说在您高中的时候，您家里曾以极高强度的方式管理您的学习，我想问您，几年过后的您对当时父母那种极其严格的方式有什么看法呢？”
“其实我到现在为止，不瞒您说，都是不认同的。”陶英才面上仍带着微笑，“我曾经数度想要以死的方式逃离，但最后，我还是没有，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坐在这里，但是，今日我能如此，全靠另一个人，他是我眼中最耀眼的太阳。”
陶英才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一张显然有些年头的照片，照片上的另一个男孩带着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带着笑意看着那张照片，“是他告诉我，向死而生，才有无限可能，也是他告诉我，要为自己而活。”
采访结束，陶英才坐在车上，又想到了多年前那个下午，毫无犹豫夺过他手中小刀的男孩。
陶小凡比他大了几个月，是他隔壁的邻居。父母一直称他为“邻居家那个很丑的小男孩”，不让他和陶小凡接触。但既然是邻居，碰面总是少不了的，二人算是认识，但说不上熟悉。每次见面陶小凡总是戴着黑色的口罩，陶英才看不清他的面容，也无法读出他的情绪。可他莫名就觉得陶小凡像是太阳，他该是耀眼的，或许只是属于他的光芒暂时被掩盖了吧。陶英才这样想着。
陶英才总是被关在公馆里。整日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其实到了假期也是一样。十几岁的少年终归是有些叛逆的，更何况是在如此高压之下。于是陶英才便趁着父母都不在，偷溜出了陶公馆。他无端想起了隔壁的陶小凡。那个男孩儿一定是肆意且自由的吧，但他为什么总想着掩盖自己呢？陶英才想着想着就走到了陶小凡家门前，但他刚想抬手敲门，便见陶小凡一身黑衣开门从屋内走出，陶小凡看着陶英才站在自己面前惊诧地抬起头：“你怎么在这？”“我……”陶英才语塞。“你有事吗？没事我还要出门。”陶小凡双手插兜，语气随意。本就有些社交恐惧的陶英才更加说不出话，半晌也没憋出个字来。倒是陶小凡见他这副样子已然猜出个十之八九，回身把门打开：“有事就进来说吧。”陶英才犹豫了一瞬，还是跟着他进了门。
陶小凡没顾着他，进了门也就摘了口罩。陶英才四处看了看，房间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台灯用来照明。紧接着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陶小凡脸上——微弱的灯光衬着他脸上的伤疤更加可怖，但那双眼睛却像星星一样好看。“你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陶小凡问他。“是。”陶英才点点头。陶小凡明明只比他大了几个月，却用着家长一般的语气，让他不自觉地开始服从。陶小凡并没再追问，却问了他一个问题：“陶英才，你是天才，一定知道卟啉症吧？”陶英才并未言语，只是木讷地点点头。“卟啉症……一种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病…它困扰了我十几年，人人都叫我怪物，你一定也觉得我是怪物吧，被关在小房间里不见天日，在学校里也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陶英才看着面前近乎崩溃的男孩，突然觉得这才应该是他本来的样子。而那副大人的样子，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自卑而伪装出来的吧。“你才不是怪物。”他脱口而出。陶小凡忽地一愣，眼神亮了起来：“你说…我不是怪物？”“是啊，你不是怪物，如果脸上有疤就要被称作怪物，那岂不是天底下到处都是怪物了？”“可所有人都叫我怪物…”陶小凡捂着脸埋头蹲下。“所有人……是谁？”“我的同学们。”陶小凡声音带了哭腔，“他们都叫我怪物，都欺负我，孤立我。”故作坚强的男孩此时完全卸下防备，小声啜泣，肩膀也跟着抖动。陶英才的心没来由的一酸，靠近他几分，轻轻拍他的背：“你别难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找我。”“可是你父母不是不让你跟我接触吗？”陶小凡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没关系啊，我家有后门的，平常没有人在，锁也是坏的，门一推就开了，我的房间在二楼，不会有人发现的。”陶英才露出虎牙一笑。
门口突然传来了车辆的声音，“应该是我爸回来了。”刚刚还很兴奋的陶英才瞬间垮下了脸，“我先走了。”陶小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陶英才飞也似地向门口跑去，往陶公馆的后门方向去了。“……”陶小凡一时无语，这是天才干的事？
不过，陶小凡还是如约去找了陶英才，挑了他父母不在的时候。他推门而入的时候，陶英才正在解一道数学题。“天才大人在解题啊？”他揶揄，“这种题对你来讲肯定很简单吧？”见是他，陶英才松了一口气，推开那张卷子，烦躁地抓抓头发：“不写了。”“干嘛不写了，我还想瞻仰一下你的手迹呢——”陶小凡瞥见桌角贴着的一张纸，忽然顿住了，“你……”“怎么了？”“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啊？”“嗯，那怎么了？”陶英才不以为然的问。“没什么，就是，你还挺辛苦的哈…”“彼此彼此。”陶英才扯着嘴角笑笑，“你被病痛折磨，而我从小就在父母的高压式教育下生活。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写完作业就刷题，刷完题还要练钢琴，我简直活的像个傀儡，做的全都是他们想让我做的事。而我想做的那些科学实验，他们全都不让我做，甚至我想做的一切他们都不让我做。我真的受不了了。”陶英才撇撇嘴委屈着，掀起衣服袖子——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暗红色伤痕让陶小凡看了觉得压抑，一道道伤痕排列的整齐，在陶英才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极为突兀。“你…何必呢…”陶小凡轻叹一声，“干嘛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陶英才靠在椅子上：“他们无疑给了我很好的环境，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可是他们的每一句话让我都觉得我不配拥有如此的环境。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都还是觉得我不够优秀，不配成为陶家子孙。”“你怎么就不配了？你那么优秀，是个天才，又那么努力。”“那些都是我父母在外人面前夸下的海口罢了。我哪里有那么优秀……为了不被别人揭穿他们在吹嘘，也为了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他们用高压的方式强迫我学习，强迫我成为他们嘴里的样子。”陶英才垂眸，突然提起一个无关的话题，“我马上要高三了。”
“嗯？”陶小凡想了想，“那我等你高考完再来找你吧。”“不是…”陶英才犹豫半晌，开口，“你以后能不能多来找找我啊，不然…我真的怕我自己撑不下去。”陶小凡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暑假很快过去了，高三学业颇重，即使聪明如陶英才，每天也得是要勤学苦练的。但因着有陶小凡时不时地来“打扰”他，陶英才感觉轻松了不少，而陶小凡一来二去也变得开朗了不少，虽然还是无法见光，但性子倒是阳光了不少，连陶英才都说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啊。陶英才想着。可……事情看上去好像没那么简单。那次一模他身体不舒服，向老师请了假，缺考了一半的试。当他回到家时，便看见黑着脸的陶严志坐在客厅里。“爸…”陶英才弱弱地叫他。“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说！逃了考试又干嘛去了！？”“我只是…我身体不舒服……跟老师请过假的。”陶英才脸色发白，强撑着跟父亲解释。“这么大个小子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就不能忍着把试考完？能难受死你是怎么着？！”他将一叠卷子拍在桌子上，“去楼上给我做题！这些卷子没写完你别想睡觉！”“……知道了。”陶英才想争辩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顺从地低下头，拿起那些卷子向房间走去。
他上了楼，关上了沉重的房门，身体顺着门滑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呢？他闭上眼。如果一切就此结束，是不是要比现在好得多？楼下传来了陶严志的吼声：“你小子要是没在我回来之前写完卷子也就别在这个家里待了我告诉你！”随后是很响的关门声。
那……一切，干脆就此结束吧。陶英才挣扎着站起身，去抽屉里找了一把小刀出来。如果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吧。他拿起刀，缓缓逼近自己的手腕。
“陶英才你是不是疯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陶小凡急匆匆地闯进来。“是你啊。”陶英才睁了眼，语气平淡。“你不是说你能撑过去的吗！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陶小凡想要抢过他手里的小刀，却被划了一道伤口，血流了出来，但他没在意，只是顾着把刀从他手里抢过来。“我不认为活下去能比死了好。”陶英才无力地靠在墙上，“我反而觉得，结束这一切，远远比我现在要好。”“那你想过我吗？我…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要是走了，我…我怎么办？”陶小凡握着小刀的手微颤，“你能不能…能不能坚持一下？为了……为了我……”“对不起。”陶英才看向陶小凡，“是我让你失望了。”“哈哈哈……失望？”陶小凡忽然笑起来，“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会失望呢？可是…可是你不是说过的吗？你说过你会撑下去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那么勇敢，为什么不敢继续活下去了呢？”“是啊……为什么呢？”陶英才苦笑着望向陶小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啊陶小凡，我害怕我爸妈的高压式教育，害怕有一天不再天才，以至于……害怕活着。”“没有的事，别人无权评价你，你该为自己而活。”陶小凡拿袖子蹭蹭胳膊上流出的血，“但我想告诉你，陶英才，向死而生，才有无限可能。”“向死而生……”陶英才呢喃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采了？”“这就有文采了？”陶小凡扔下小刀，“陶英才，跟我走。”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陶英才狠狠一震，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父母恶狠狠的语句。“你怎么配做我陶严志的儿子！”“不做完这些卷子，你别想睡觉！”“陶英才，你太让我失望了！”他触电一般甩开陶小凡拽他起来的手：“陶小凡你放过我吧，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不好……”“陶英才。”陶小凡见他排斥，语气变软了几分，“跟我走吧，我带你逃离这里，你以后就不会再受这样的苦了。”“……真的吗？”陶英才半信半疑。“真的。骗你我是小狗。”陶小凡挤出个微笑。“可是……就在隔壁，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的……”“不会的，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谁都不会发现的。”陶小凡将手放在他的背上。“我跟你走。”陶英才站起身，“我什么都不想带，属于这里的一切一切，我都受够了。”“那就走吧。”陶小凡跟着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到了。”眼前是一个近乎破败的房屋。“……？”陶英才气得差点骂出“陶小凡你是不是拐卖人口来的”。“这是我从前的校园。”陶小凡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解释道，“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不再使用了。”“是这样啊。”陶英才点点头，但还是犹豫道，“这里面……能住人吗？”“放心吧，虽然这里没人住，但是我也会定时来收拾。毕竟这也是属于我的…栖息地。”陶小凡知道他习惯了陶公馆干净整洁的环境，告诉他。
陶小凡拿出门禁卡，带他进了学校。黑暗阴冷的走廊让陶英才打了个寒战。“……”陶小凡无声地笑，伸出手去，“怕的话就抓住我。”“去你的谁怕了！”陶英才骂骂咧咧，但还是诚实地抓住了陶小凡的衣袖。陶小凡把他带到宿舍里，一进门陶英才就震惊于满屋的镜子——镜子上用不知道是红色颜料还是血液写满了“怪物”二字。“这……”“都是他们写上去的。他们觉得我是见不得光的怪物，就拼命地整我。”陶小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平淡。“……”陶英才低下头，“嗯。”“你在这里转转吧，我出去一下。”陶小凡换上一身黑色外套，“就是…别到处乱动，尤其是墙面。”“知道了。”陶英才点点头。
陶小凡关上门离开后，灯突然亮了起来。陶英才眼睛被灯光一刺，眯了起来，不过没过多久他便习惯了灯光，开始四处观察。陶小凡留下了门禁卡以便他去别的房间，他刷开宿舍门，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灯光突然熄灭，周围一切又归于黑暗。他摸黑往隔壁走去，进了一个房间关上了门，随着灯光的亮起，他发现这是一个雕塑室。但房间的中央却摆着一个与这个房间并不相配的巨大的水箱。“坏蛋说密码就在那些白色卡片上，可卡片上明明什么都没有……”陶英才辨认着水箱上红色的文字，“白色卡片…？”他翻翻找找，在书柜上找到了一叠白色卡片，上面写着数字和运算符号，是很明显的黄色文字。“为什么要说什么都没有呢……？”陶英才坐在地上想着，“难道说……写这个字的人看不见黄色？”这个人，是陶小凡吗？
他放下手中的卡片，想去其他的房间看看，寻找其他线索。他摸着黑往前走，摸到了一扇门。他用门禁卡刷开进去，眼前是一间画室。屋子的左半边有一排储物柜。他顺着储物柜上贴的纸张找到了陶小凡的储物柜，上面并没有像别人的柜子一样贴了照片，而是在本该有照片的地方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了“怪物”二字，笔迹和宿舍里写的字一模一样。柜子上了密码锁，他只好去别的地方随便转转。
他在画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纸条，笔迹像是陶小凡的。“李杰柜子的密码居然是四次成绩转换而成的，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自称HERO？”陶英才读出纸条上的内容，“是道谜题啊……陶小凡还挺有意思，一个学校，让他收拾的像个密室似的。”他笑笑，开始研究起那道题来。“……那么…”陶英才基本上读题即解题，将密码锁的滚轮拧到正确的字母，打开了陶小凡的储物柜。“喜报……”陶英才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红艳艳的纸张，便伸出手拿来看，可却并没有看见陶小凡的名字。“只有我没考上大学，我现在不仅是个怪物还是个废人…”陶英才深深地叹息。“怎么会呢，你哪里是废人啊……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啊…”他兀自呢喃着，翻起了柜子里其他的东西，眼药水，感冒药，创可贴……一盒又一盒的药被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子的深处。“这家伙……到底受了多少伤啊……”
一通翻找过后，陶英才坐在地上，开始想着他所发现和推测出的事情，不出意外，李杰应该就是霸凌陶小凡的人之一。“李杰……”他念着他的名字，目光锁定在了那张端正的面庞上。
“陶英才！”走廊里传来了陶小凡的喊声。他急急忙忙地应了一声，匆匆将拿在手里堆在地上的物品塞回了柜子里，拉开门去找陶小凡。
陶小凡见他从画室出来有些诧异：“你去画室了？”“嗯，随便转转。”陶英才低着头不敢直视他。“随便转转啊…”陶小凡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对了，过些日子我们会举办毕业一周年的聚会，你到时候就在宿舍里待着就好了。”陶英才心下疑惑，一时间嘴比脑子快的问出了口：“可是你不是被他们霸凌了吗，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聚会？”不出陶英才所料，陶小凡沉默了半晌，说：“我自然有我的想法，你放心就是了。”“知道了。”陶英才点点头。
陶英才觉得在这里的日子还挺有趣的。除去灯光仍然会随着门的开关骤然的亮起熄灭让他不太习惯外，和陶小凡聊天，以及在房间里发呆和胡思乱想都让他久违地感到放松。
只是几天后陶小凡带来了一个让他并不开心的消息。他买回了一份报纸，摊开来在桌上。陶英才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用黑体字印刷在一个版块标题上。
“绝世天才陶英才无故失踪，杳无音讯……”陶英才凑近，读出了报纸标题的内容，“绝世天才，也亏他们想得出来。我最讨厌这个称呼了。”
其实陶英才一直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天才”，甚至有些厌烦。他觉得这个称呼太假了，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天才？他也同样讨厌那些吹捧的话语，讨厌那些人情世故。
陶小凡愣了一下：“为什么？”他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位的脑回路，被夸赞为天才…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父母为了给他治病而违心对医生说出赞美话语，为了让他上学吹捧校领导的时候，那些人分明都是笑得满意的。可为什么陶英才偏偏讨厌别人夸赞他？
“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天才啊。”陶英才起身，“他们说这些话无非都是为了自己而已。我父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这些编辑，大概是为了吸引人眼球吧。若不把我夸的天花乱坠，又怎么显得我的失踪是件大事，进而关注他们的报纸呢？”陶小凡对着陶英才向窗外望的背影说：“可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天才啊，真心的。”“小凡，世界上没有天才，也不会有的。而我，只不过是茫茫宇宙中不起眼的沙砾之一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个叫作坏情绪的黑洞吞噬。”陶英才转过身看着陶小凡，“不过还是谢谢你夸我。”陶小凡罕见地红了耳朵，小声嘟囔：“实话实说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波，但却总让陶英才觉得，他好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好像他生来就应在此生活一般。
可到了陶小凡所说的聚会那一天，一切好像都变了。陶英才如陶小凡所说的，一直待在宿舍里，从小窗口里看着人来人往，听着门口的喧哗声，倒还真的有同学聚会的热闹。——如果不是陶小凡突然怒气冲冲地冲进宿舍，翻出一把刀来的话。
“你干什么！！”陶英才惊地弹起来，试着抢过陶小凡手里的刀。“我要去报仇！我必须杀了李杰那个混蛋！”陶小凡就要向外冲去，却被陶英才拦下。“你干嘛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拦下了陶小凡。“我不都说了吗！干掉李杰啊！我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他！”“你不能去！”“为什么！？你别拦我陶英才！我一定要去干掉他！我一看到他就想到当年所有的事情…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陶小凡你冷静！”陶英才鲜见地向陶小凡大喊，抓住他的肩膀。陶小凡还在挣扎：“你拦我干什么！我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因为他！他不该死吗！”“他是该死没错！可我绝对不能看着你堕落！”陶小凡听了这句话，几乎是瞬间就泄了力气，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我什么都没了……我现在不仅是个怪物，还是个废人……”陶小凡蹲在地上，无力地哭喊着，“我的眼睛也看不清了，我该怎么办啊……”陶英才想着，果然和他猜的一样。他……实在是经历太多了。“你不是怪物，永远不是。只是……我知道深陷泥潭的痛苦，不愿再让你经历一遍。”他扶起陶小凡，“是你拯救了我，我不能看你堕落。”“我是不是很差劲啊。”陶小凡声音喑哑，“明明是自己没有能力，却偏偏要怪其他人。”“不是的。”陶英才认真地摇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耀眼的小太阳。无论你在别人眼里怎么样，我永远都觉得你是那个最棒的陶小凡。”“可他们都说我是见不得光的怪物……”“那是别人的想法。”陶英才坐到他对面，“你还记得那天你对我说了什么吗？陶小凡，你得为自己而活啊。”“我明白了。”陶小凡点点头站起身。“我并不认为一个人的外貌会对他达成目标与否造成多大影响。只要你做好你自己喜欢的事，你就是最棒的。”陶英才跟着他站起身，笑着拍拍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我的小太阳。”
“陶先生，您到了。”司机的声音将陶英才从如海般的回忆中拽了出来。“嗯？哦，谢谢您了。”陶英才下了车，关上了车门。他和陶小凡过去的回忆实在太多，可他还是将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可他对陶小凡的近况却几乎一无所知。他唯一知道的是陶小凡去看了医生，暂且抑制住了自己的病症，随后通过一幅画一跃成为了知名画家。那场画展他去看了，他对美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想再看看陶小凡，以及他著名的那幅《站在阳光下的人》。站在台上的陶小凡是耀眼的，像陶英才第一次见到他就认定的一样。还好，世界终于将他被掩盖的光芒还给了他。
那幅画一如它的名字，画的是一个人站在阳光下。一眼望去，满是灿烂的金黄色。陶英才不知道，陶小凡是如何克服自己的色弱画下这幅画的，但他知道，这幅画和这个人，都值得他所得到的一切。
陶英才真的很想再见陶小凡一次。
可他好像弄丢了他。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可他好像偏偏弄丢了他的太阳。
陶英才想着，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吧。一个是天才科学家，一个是知名画家，领域不同，本就不该有交集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遇见就是一场意外，现在，只是一切都回到正轨上了吧。
陶英才将自己狠狠地摔进公寓柔软的沙发里，然而此时响得不是时候的门铃声却格外刺耳。于是陶英才拖着步伐，顶着凌乱的头发，完全没有个公众人物的包袱地去开了门。
然后他就在门外看见了那个他思念已久的人。“您好，是陶英才先生吗？”门外的陶小凡明知故问道。“是。”陶英才强忍鼻酸，认认真真地回应对面的人。“我回来了。”陶小凡早就不怎么戴口罩了，脸上的疤也淡了许多，明明变化了太多太多，但陶英才觉得，他仍然是从前那副少年模样。“回来见你。”陶小凡笑着看他。“我…我好想你啊……”陶英才一时没能忍住泪水，流着眼泪上去拥抱陶小凡。陶小凡拍了拍他的背，轻轻回抱他：“我也很想你啊。”
所有人都不知道，陶小凡那幅画的背后其实有一封写给陶英才的信，信上写着：
“你说我是太阳，可我觉得，该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我们都该为自己而活。
这幅画是画给你的，陶英才。
如果你能看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多希望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可是我好像把你弄丢了。”
那之后，有陶英才补上的一句话。
“所幸，我把你找回来了。”
——【End】————
作者的碎碎念：首先非常感谢大家看到这里！！
第一次搞这么长我有点紧张x
冷圈人冷圈魂！！才凡永远是最真！！
感觉写到最后好像不是很切向死而生这个题x
正式开始搞才凡啦！以后还会有更多产出的！（鞠躬）
想要小红心小蓝手！www
评论(5)